《站在维吉纳琴前的女子》 A Young Woman Standing At A Virgi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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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画家:约翰内斯-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1632 – 1675年)
  • 年代:约为1670-2
  • 展厅:27号厅
  • 材质:布面油画
  • 尺寸:51.7 x 45.2厘米
  • 收藏:1892年购入

画面中这位年轻的女孩,手指轻轻掠过琴键,似乎不想搅扰此时房中的寂静,然后将头转向观众;她对面空着的椅子,可能勾起了她对某个此时不在身边的人深深的思念。挂在墙上的丘比特画像,呼应了这个以爱为主题的画面。丘比特手中拿着一张纸牌,象征着对爱情的忠贞,这个寓意来自荷兰的一句谚语:“只有一张牌,不可能作假”。

画家通过对光线的精妙把握,完美地塑造出人物内心的真实情愫,浅浅的自然光,透过窗户玻璃洒在粉白的墙壁上,一直蔓延到具有代尔夫特风格的蓝白相间的踢脚线上,然后停留在用大理石装饰的地板上、主人公光亮的丝质衣服上、以及座椅水蓝色的天鹅绒上。

这幅画的中心主题是音乐——画家维米尔是音乐的忠实爱好者,他的作品常常会以乐器、演奏者为素材,但并不会将场景设置在音乐会或者公众场合,而是在一个很私密的房间内,画中的人物在这里生活,然后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与最亲近的人分享。

维米尔的画作非常少,存世仅约36幅。这些画作几乎都描绘了年轻女性,在平静、有序的家庭内部环境中的情景,而且她们经常是独自一人、或者与一个或多个其他人一起演奏乐器。在十七世纪的荷兰,这种场景是一种流行的绘画题材。有时候,绘画主题明显表达出放荡不羁,将在当时被认为是春药的烟草和酒精,放置在突出位置;有时候,主题人物又是纯洁无辜的;而更多的时候,其画作含义是不确定的。

在维米尔的大多数画作中,他似乎都在邀请我们来质疑有关妇女的美德或勤奋,但又很少给出足够的线索,来帮助我们得出一个确定的结论。这种悬而未决的紧张感,正好反映了现实生活中的暗流,这可能也是他的画作吸引客户的部分原因。音乐聚会往往是受欢迎的、受人尊敬的社会活动,同时也是年轻人见面的极好方式,当然也总是存在调情或偷情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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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们不能确定画中女子在想什么,但这幅画提供给我们很多与她社会地位相关的元素。她穿着精致的丝绸,戴着一条镶有珍珠的项链,处在一个显然很豪华的荷兰家庭的客厅里,墙上挂着画,地上铺着大理石,踢脚线用的是当地的代尔夫特瓷砖。她演奏的乐器Muselar,是一种在当时非常昂贵的小键琴或者大键琴。而琴盖上的风景画更是一种奢侈的附加物,它能轻易地将这种乐器的成本翻倍。虽然没有精确的细节描写,但琴盖上这幅画和墙上那幅小风景画,都很像维米尔在代尔夫特(Delft)的同时代人彼得·格罗尼韦根(Pieter Groenewegen)的作品。

这幅关于丘比特的画中画,似乎是在哈勒姆和阿尔克马尔(Haarlem and Alkmaar ,阿姆斯特丹的北部)工作的塞萨尔·范·埃弗丁根 (Cesar van Everdingen)的风格。它的一个类似版本,出现在维米尔的另外两幅画的背景中,如收藏于德累斯顿博物馆(Gemäldegalerie, Dresden)的《在开着的窗户前读信的女人》(Woman Reading a Letter at an Open Window),收藏于纽约弗里克收藏馆(Frick Collection)的《被打断奏乐的女孩》(Girl Interrupted at her Music)。后面的这幅很可能在1676年维米尔遗孀的存画目录上有记录,且一直挂在画家工作室旁边的房间里。关于丘比特的影像,来自于奥托·范·维恩(Otto van Veen)1608年的一本关于徽章的书,书中展示了一系列丘比特的图片,随附关于爱情的不同箴言,它们是基于诗歌和哲学的引文。像这样举着牌匾或卡片的丘比特的座右铭,是 “爱人唯独爱一人”(‘a lover ought to love only one’)。这是否意味着警告或赞扬,我们无从知道。

维米尔的另一幅画作《坐在维吉纳琴前的年轻女子》(A Young Woman Seated at a Virginal),可能会进一步说明这句格言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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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人猜测这两幅画可能是一对,它们的尺寸几乎完全相同,而且似乎都是在同一时期创作的,从风格上看,可以追溯到1670-1672年,也就是维米尔职业生涯的末期。这两幅画都表现了一个孤独的年轻女子,只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她们都在弹琴,直视观众。更重要的是,一个女人面向左,另一个面向右,两幅画可以用作坠饰的两面挂在一起。它们有共同的配色方案,一个同样以蓝色和黄色为主的色调,异常广泛地使用极其昂贵的蓝色颜料-群青色,这也表明它们很可能是被同时创作的。

就像作为一个吊坠的两面,很容易让人相信,它们也代表了一种对比鲜明的叙述方式。站着的年轻女人代表了一个贤惠、忠诚的爱人,这种情感反映在构图和照明中。画面充满了阳光,视角直接而开放,垂直和水平线条清晰而平衡。相比之下,坐着的年轻女人,可以被理解为代表卑鄙或唯利是图的爱情。她出现在晚上拉开的窗帘后面,背景墙上挂着一张妓院老鸨的照片。她以一个更斜的角度被描绘出来,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这种解释是高度推测性的,我们不能确定这种对比是刻意安排的。该推论的反对者指出,这两幅画在19世纪之前,似乎有截然不同的历史。然而,也并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性,即维米尔将它们设计成一对,但最后却将它们分开出售,或者是很早以前的拥有者,将它们作为单独的作品分别出售。

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维米尔的画作使他在荷兰黄金时代的所有画家中脱颖而出,不仅仅是因为他有能力勾勒出耐人寻味的、这种不确定性的叙事方法,还因他善于捕捉光线的微妙效果。他非常在意,光线是如何从不同的物体和表面反射出来,以及是如何创造出微妙的不同强度的阴影。在这幅画中,我们很容易感受到女士裙子上丝缎的质地和光泽,地面上,灰色纹路的大理石以及白蓝相间的代尔夫特瓷砖上的光线,在某种程度上似乎更冷,而鎏金画框在阳光下也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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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内斯·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1632 – 1675年)是荷兰伟大的艺术大师之一,早期生活鲜为人知。

维米尔是一名天主教徒,于1653年结婚,在这一年他成为代尔夫特画家协会的一名大师。他创作的画作相对较少,而且每幅画的创作时间可能较长。他的作品激发了国际收藏家的兴趣。但尽管如此,到1672年,他还是陷入了财务困境;1675年,他因无力偿还债务而去世,留给妻子和许多孩子的是穷困潦倒。

1632年,维米尔出生于代尔夫特(Delft),他可能是当地历史画家莱昂纳特·布拉姆(Leonaert Bramer)的学生。

他的父亲雷尼尔·扬茨 (Reinier Jansz) 是个勤奋的人。经营一种叫做卡法 (Caffa) 的丝绸面料,还开了一家大旅馆,距离代尔夫特城内熙熙攘攘的市场只有一箭之隔。雷尼尔一家就住在旅馆的楼上。旅馆是荷兰城市生活中的重要活动场所,市民们在这个舒适的地方聚会、喝啤酒、闲聊和谈生意。像许多其他旅馆老板一样,雷尼尔也在旅馆墙上悬挂画作来出售。人们认为,青少年时期的维米尔,很可能受到了这些画作的启蒙,并且与来旅馆中谈生意的画家有过接触。

21 岁时,维米尔与卡特琳娜·博尔内斯 (Catharina Bolnes) 结婚。早前的卡特琳娜·博尔内斯,曾与她的母亲玛丽亚·廷斯 (Maria Thins) 居住在附近的高达,后来搬到了代尔夫特。玛丽亚的家境很殷实,还是个极为虔诚的天主教徒,显然她认为这位年轻的画家还算配得上自己的女儿,但前提条件是他要皈依天主教。荷兰当时盛行新教,社会可以容忍皈依天主教,但却不提倡这样做,所以维米尔此举无异于铤而走险。

玛丽亚在代尔夫特的天主教区拥有宽敞的大房子,维米尔和卡特琳娜搬进了玛丽亚家中,他在楼上一间明亮的画室内作画。卡特琳娜一共生育了 15 个孩子,其中有四个孩子还没受洗就夭折了,维米尔为一些孩子取了天主教名字。

与大多数荷兰画家不同,维米尔近乎奢侈地使用一种名为天然群青的颜料,群青是最鲜艳的蓝色颜料,备受画家推崇。群青颜料是将一种叫做青金石的半宝石捣碎,然后与核桃油混合研磨,最后形成一种黏稠的膏体。那时青金石原石的开采地在阿富汗山区。当时青金石成为最昂贵的颜料原料,比黄金还贵重。

维米尔在人生的最后几年里过得穷困潦倒。他的遗孀在面对债权人时据理力争,辩解说由于“荷兰与法国之间发生的这场灾难性战争,使他不仅卖不出自己的任何作品,连他所经营的其他大师的画作也无人问津,因而遭受巨大损失。结果,由于他自己没有生计来源,无力承担抚养孩子的沉重负担,因而陷入萎靡颓废。在极度的苦闷之下,他仿佛陷入谵妄,好端端的人在一天半之内就去世了。”为避免丈夫的倾力之作《绘画艺术》落入债权人之手,卡特琳娜竭力想留住这幅画,但没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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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米尔的存世油画作品有 36 幅,据估计他创作的油画总共不超过 60 幅,按照 17 世纪的标准来说太少了。相比之下,与他同时代的伦勃朗 (Rembrandt) 创作了数百幅油画和数不尽的版画及素描。维米尔的大部分画作尺寸都很小。假如将维米尔的所有作品组合在一起,其总体尺寸也才与伦勃朗的《夜巡》(3.63 x 4.37 米)大致相当,而伦勃朗完成这个尺寸的画作只需要数月。

维米尔在1650年代的最早作品,包括了宗教和神话主题以及风俗场景。这些作品受到卡拉瓦乔(Caravaggio)在乌得勒支(Utrecht)的追随者的影响,如亨德利克·特·布鲁根(Hendrik ter Brugghen)。维米尔可能从1650年至1654年间,活跃在代尔夫特的卡雷尔·法布里提乌斯(Carel Fabritius),在那里产生了对光学现象和 “暗箱 “(the Camera Obscura)效果的浓厚兴趣。

他成熟的国内风俗画作品,都有一种特有的珍珠般的光泽。他的画,通过精心放置的物品和明确界定的建筑空间,将人们的目光吸引到画面中。追求宁静的人物定位、以及具有象征意义的场景,有时会通过画中画来揭示。

维米尔生活在一个没有照片、绚丽艺术杂志或时尚画廊的时代,那时画家的声望取决于能否产出大量画作,以及能否将这些画作,卖给文化大都市中富有影响力的艺术品收藏家。维米尔没有追随者或弟子来传播他的风格,更糟糕的是,他作画的速度很慢,并且很多作品都只卖给了代尔夫特小镇上的一位收藏家。因此,在他去世后不久,他的名字便被人们遗忘,只有一些荷兰艺术专家记得他。后来,为了提升市值,他的一些顶级精品还签上了其他荷兰画家的名字。

在维米尔被忽略近两个世纪后,极具冒险精神的法国艺术评论家和左翼政治家托雷·比尔热 (Thoré-Bürger) 重新发现了他。托雷被维米尔的《代尔夫特风景》深深触动,他在余生的时间里,便投身于梳理欧洲艺术藏品和艺术品名录,查阅荷兰的档案的工作,以期寻回这位画家的遗失作品并为其正名。

:Virginal-维吉纳,和Spinett-斯频耐,同是十六、十七世纪时期欧洲风行的较小的羽管键琴。

他的另一幅名画《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现收藏于荷兰海牙莫瑞泰斯皇家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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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内容选自国家美术馆官网以及书籍《伦敦国家美术馆》、《维米尔的12件逸闻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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