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米迦勒战胜魔鬼》

<Saint Michael triumphs over the Devil>

这是一幅高约一米八的祭坛画，由贝美荷（Bermejo）创作于1468年，赞助人为安东尼-琼（Antoni Joan）。1995年，在伦敦国家美术馆美国之友（American Friends of the National Gallery）的帮助下，由保罗-盖蒂先生（J. Paul Getty Jnr）的捐赠基金支持，经私人协议拍卖购得。

画中，一个身穿闪亮盔甲的天使举起剑，将一个狰狞的恶魔击倒在他的脚下。这就是《启示录》（Book of Revelation）中描述的大天使米迦勒（Michael）与魔鬼战斗的场景。

圣人米迦勒指挥若定的形象充满了整个空间。他多彩的翅膀在头顶交汇，环绕并保护着跪在他脚下的身穿丝绸锦缎长袍的男人（长袍现已褪色，它原本该是紫色的）。这个男人就是安东尼-琼—-图斯（Tous）的领主，他出资创作了这幅板画，沉重的金链和剑表明他是一名骑士，曾经与西班牙当世的敌人战斗过。他拿着一本小书，上面是用拉丁文书写的所谓的忏悔诗（Penitential Psalms）中的两篇，这是一组特殊的诗篇，祈求罪过得以宽恕。

这是英国收藏的最重要的十五世纪西班牙绘画。几乎可以肯定，它是一幅多面板祭坛画的中心部分，这幅画是为瓦伦西亚（Valencia）附近的图斯的圣米格尔教堂(San Miguel)的高祭坛而创作的。这是巴托洛梅-贝美荷（Bartolomé Bermejo）最早有记录的作品，他在1468年2月收到了该作品的首付款。德-卡德纳斯（De Cárdenas）因其红色的头发或红润的肤色而被称为 “贝美荷“（ Bermejo）。画的左下方绘有一张折叠的羊皮纸，贝美荷以拉丁文昵称”鲁贝斯 “（Rubeus）签于上面。

据了解，祭坛画的其他部分都没有保存下来，尽管它很可能包括绘画和雕塑部分。中世纪的西班牙祭坛画，通常都有非常精致的框架，通过雕刻和镀金的木质框架，可以看到面板两侧的蓝色条纹。

作为正义战胜邪恶的形象，圣米迦勒和魔鬼是中世纪晚期艺术家们喜欢的主题；卡洛-克里维利（Carlo Crivelli）的圣米迦勒和皮耶罗-德拉-弗朗西斯卡（Piero della Francesca ）的圣米迦勒，几乎与贝美荷的画作完全相同。这个主题在西班牙有特殊的意义，因为圣米迦勒经常会与“Reconquista”（征服）联系在一起，即15世纪时西班牙的基督徒驱逐穆斯林社区的事件。

画中的这位圣人被描绘成一个中世纪的骑士，身着当代的盔甲，其精致程度超越了人类制造的任何东西。镶有宝石的镀金盔甲包裹着他的身体，胸甲、腰带和剑鞘都覆盖着绿色丝绒，手腕和脚踝上镶有珍珠，额头上戴着珍珠头饰。他的金色胸甲上映出《启示录》中描述的天国之城耶路撒冷的哥特式尖顶，让观者认识到，天堂才是最终的归宿。

他的左手抓着一个圆形的、中间饰有凸形水晶的盾牌。华丽的红色衬里和宝石镶边的锦缎斗篷尽管看起来明显很重，但仍然在他身后飞舞着。这些华丽的装饰同时也代表了天堂本身的辉煌。

这幅画除了具有很强的装饰性之外，还具有很强的内在几何结构。圣人的身体在一个方向上的优美曲线被另一个方向上飞扬的斗篷所平衡；右上方剑的角度与左下角捐赠者的黑帽和锦袍相呼应。圣人苍白的椭圆形脸被他手臂和翅膀的曲线勾勒并衬托出来，与衣服和羽毛的丰富色彩形成鲜明对比。他弯曲的右腿与剑鞘的长线相呼应，弯曲的翅膀触地，框住并包含了他运动的能量。整个构图形成一个三角形，顶点是圣米迦勒举起的握剑的手，底部是捐赠者和魔鬼。这个大三角形与一个环绕捐赠者的小三角形相呼应，捐赠者平静地跪地沉思，与扭动着身躯的恶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圣米迦勒的脸很平静，但他行动的瞬间被扑捉到了，并在带翼恶魔身上保持着平衡。从恶魔红色的眼睛、角和张开的嘴巴，到它的盔甲和爬行动物般的身体，对勇士天使的平静形成狰狞的回应，提醒观众恶魔也曾经是天使。恶魔扭曲的四肢一半像蛇，整个躯干都是另一张脸，它的眼睛和乳头长得一样，舌从位于腹部的嘴中滑出来。带爪的尾巴蜷缩在圣徒穿着盔甲的腿下。由许多生物的一部分组成的恶魔，在中世纪艺术中是一种传统的将邪恶视觉化的方式。

贝美荷展示了他对油画技术的掌握，创造了色彩和纹理的生动对比，从盔甲光滑的反光表面和锁子甲的闪光，到纺织品的深而有棱角的折痕和皱褶。他对油彩技术的自信使用，使他与当时的其他西班牙画家不同。他对织物的兴趣以及对植物和花卉的精心描绘，意味着他对尼德兰绘画，特别是汉斯-梅姆林（Hans Memling）和罗吉尔-范-德-韦登（Rogier van der Weyden）的作品有着深刻的了解。有人认为贝美荷一定是在荷兰接受过训练，但很可能他只是在西班牙看过尼德兰绘画。正是在十五世纪末，祭坛画从北欧进口并在西班牙教堂展出。

该艺术家的作品也牢牢地嵌入了西班牙的绘画传统。虽然人物站立的地面看起来很真实，但圣人身后华丽的金色背景是典型的西班牙中世纪绘画风格。艺术家以黄金作为背景，并在上面压出各种装饰图案，这是表现天堂的传统方法。黄金有些地方被穿透，露出黄金粘附的红玄武土。当时，油彩还是相对比较新的技法，贝美荷将西班牙的传统做法与尼德兰的最新技术融合在一起，肯定是为了满足他的赞助人的愿望，即拥有一件既现代又传统的祭坛画，就像卡洛-克里维利同时在意大利制作的那些作品一样。

油画颜料的丰富色彩，以及它所创造的金属和丝绸的虚幻光泽，与抛光的黄金底面的真实光泽形成对比。整幅祭坛画，在中世纪教堂的昏暗光线下一定是熠熠生辉。

巴托洛梅-贝美荷

巴托洛梅-贝美荷（Bartolomé Bermejo），原名巴托洛梅-德-卡德纳斯（ Bartolomé de Cárdenas），他的绰号 “贝美荷 “是红色的意思，这表明他可能拥有红头发或是红脸蛋儿。他可能于1440年左右，出生在西班牙南部的科尔多瓦（Córdoba ），并在瓦伦西亚（Valencia,）、萨拉戈萨（Zaragoza）和巴塞罗那（Barcelona）工作。

他对油画技术的熟练运用表明，他可能在荷兰接受过培训，或者至少对在西班牙流传的尼德兰绘画有所了解。他大约有20多幅作品存世，被认为是15世纪西班牙最伟大的画家。

他曾专为阿拉贡国王（ Crown of Aragon）创作。阿拉贡国王当时控制着今天西班牙东部和法国东南部的大片土地。

1485年，他移居巴塞罗那，在那里他创作了大师级作品《圣母怜子图》（Pietà，约1490年）。

《圣母怜子图》是为教会教士所做，被认为是西班牙进入文艺复兴时期的标志性作品。

他可能在1495年后，卒于巴塞罗那。

附相关资料：

关于巴托洛梅·贝美荷的大部分生活都笼罩在神秘之中。以下是我们对 15 世纪西班牙天才的了解：

1．“Bermejo”是他的昵称

巴托洛梅-德-卡德纳斯（Bartolomé de Cárdenas ）通常被称为“Bermejo”——在西班牙语中意为“微红”——可能指的是一种独特的身体特征，例如红头发或红润的肤色。

2．他是 15 世纪西班牙最伟大的画家

贝美荷被认为是西班牙文艺复兴时期最卓越的画家——他的油画天赋在他的西班牙同时代人中是无与伦比的。

3．他的灵感来自荷兰绘画

虽然有些人认为他可能在荷兰接受过训练，但没有记录显示有这样的旅行，不过他肯定了解在西班牙流传的荷兰画作。

4．他改变了自己的宗教信仰

他看起来很可能是一个“Converto”（一个皈依基督教的犹太人）。

5．…. 而他的妻子因她而受到迫害

他的妻子格拉西亚·德·帕拉西亚诺（Gracia de Palaciano）也是一名犹太皈依者，但因只了解部分基督教信条并保留了“犹太习俗”，而被带到西班牙萨拉戈萨市的宗教裁判所。

6．他有游牧生涯

一些学者认为这是因为他有不安分的性格，而另一些学者则认为他可能到处走动，以避免宗教当局和宗教裁判所的迫害。

7．….这把他带到了几个西班牙城市

根据“Desplà Pietà”（《圣母怜子图》，1490 年，巴塞罗那大教堂）框架上的铭文，Bermejo 似乎出生在科尔多瓦，并且众所周知，他曾在图斯、瓦伦西亚、达罗卡、萨拉戈萨和巴塞罗那工作过。

8．在那里，他与当地艺术家合作

可能是为了绕过行会的规定，贝美荷经常不得不与他访问过的城市的当地画家合作。

9．他最早记录的作品收藏在国家美术馆

1995 年，国家美术馆有幸购买了《圣米迦勒战胜魔鬼》（1468 年），这幅画被广泛认为是英国收藏的最重要的早期西班牙画作。

10．他的已知作品不足20件

这进一步增加了他的神秘感。

注：以上信息源自国家美术馆官网内容以及出版物。